大家好,关于芍药 小说很多朋友都还不太明白,不过没关系,因为今天小编就来为大家分享关于故事:姐姐的爱情,被踩碎在我家院子的那束芍药花下(小小说)的知识点,相信应该可以解决大家的一些困惑和问题,如果碰巧可以解决您的问题,还望关注下本站哦,希望对各位有所帮助!
1984年初夏的一个晌午,一个体面的男人进了我家的门。
说体面,是因为他的穿着与我们村里的人实在不同:明亮的皮鞋,笔直无褶的黑裤,如天空一样蓝的衬衣。这样干净的装束加上他净白的皮肤,使得他像一束阳光折射到了一面镜子上,我的眼一下子就被闪了。
“体面男”向我走来的时候,还没上一年级的我穿着姐剩下来的衣服,正一边用袖头擦着流出来的鼻涕,一边蹲在地上看忙着搬食物的蚂蚁。
“燕妮家是这儿吗?”
我点点头。他的体面让我突然不敢大声说话,我觉得在他面前我应该装成一个小淑女。
我站在院门口,冲着屋里喊:“姐,姐。”姐就从屋里一拐一瘸地出来了。
我看见姐的眼睛和我一样被闪着了。她先是用手挡住额头,努力把眼睛挣了几下,随后脸上就升起了两团红色的花。那花和院子里正开的芍药一样,被突起的风带动着,姐嘴角的笑就水波一样,一圈一圈散了出来:“你怎么来了?”
那男人也笑,然后说:“你真像你面前的芍药花。”
爹和妈看见他也慌了。爹急急忙忙地去院墙西边劈一堆木柴准备烧火,妈小跑着到东边墙角一堆干草旁,朝一只刚下了蛋还在咯咯哒叫着的母鸡吆喝。
我跑到妈跟前问这谁呀,妈挥着手赶小鸡似的把我往外赶:“去,去,还去看你的蚂蚁去。”
妈把我不当回事儿,我有点气,就朝妈旁边的一堆煤块踢去,一块块黑亮的煤块就滑滑梯似的骨碌碌往下滚。
“你这死闺女,这是你姐和你爹辛辛苦苦拣的呀。”
我自觉理亏,灰溜溜地走出了院门。
我知道煤来得不容易,那是爹和姐用了半个月时间,在百十里外煤矿的废煤堆上拣的。爹和姐又用架子车,一个拉一个推一步一步拉了回来。姐因此还伤了一条腿,听说她抢煤抢得太专注,矿上开过来倒废煤的货车都没看见,货车就撞了她的腿。
“你们怎么不让那司机赔姐钱哩?”
爹和妈都向着那司机:“你姐在那里住院时,他照顾得可仔细。”
天擦黑时,我渴得受不住,就跑进厨屋去缸里舀水喝。我大口大口喝着凉哇哇的井水,眼睛却好奇地往屋里瞟,我看见伤还没全好的姐坐在床上正咯咯咯笑得欢。
坐在床边凳子上的“体面男”看见我,立即走过来,从兜里掏出几颗糖果塞给了我,我瞅着糖纸上小兔子的长长耳朵,又变成了哑巴。
我嚼着一股子奶香的糖跑出去问:“那男的是谁,我姐咋笑得那么开心哩。”
妈又一次赶我:“去,去,糖还堵不上你的嘴。”
到了晚上,妈把用来晒麦子的塑料纸铺在院子里,我知道我的前半夜的觉,一定又是在凉凉的月光下,凉凉的地上睡。
我记得那个晚上月亮特别圆特别亮,我已经不喜欢数天上的星星了,我摘了一朵芍药花,一边数着花瓣,一边在爹妈的说话声中睡着了。迷迷糊糊中,我听见了噼里啪啦的打击声,又听见了急急奔跑的脚步声,等我彻底醒来,我看见院子里的芍药花,不知何时已经杂乱地踩倒在了地下。
我跑进上房屋,“体面男”不见了,姐坐在床上正对着爹妈放声大哭:“你们,你们怎么不拦着点,拦着学顺?”姐又拍打着自己的腿:“养,养,我还养什么腿啊!”
学顺是来我们村替人家挖窑洞挣钱的外地人。有一次他见了我姐之后,有事没事就喜欢来我家串门。
我怕姐腿太疼,就去拉她。我去拉姐的时候,脚滑了一下,我低头看时发现地上有一摊鲜血,还有一滴一滴血顺着房屋延伸了出去。
第二天,闲话就在村子里传开了,而我也知道了那“体面男”正是撞伤我姐开货车的司机。学顺听说我姐和一个男的在一起,饭后喝了点酒就闯到了我家里。
后来,我再也没见到过“体面男”,爹妈收了学顺的彩礼,学顺就成了我姐夫。
而那日,芍药花被踩到之后,没有再活过来。
没有了芍药花,往事就越来越像梦了。
作者简介
理工科女生,业余写字。有作品散见《幸福》,《黄种人》,《小小说选刊》,《百花园》,《贵港日报》,《周口日报》,《沧州日报》等。
这里不说教,不追热,不阔论政治,只是一只坐井之蛙,或冷或暖地记些井旁边的事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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